貢丸子說:「你當兵比當學生常回家,你還是當兵好了。」真是讓大笨雄情何以堪啊?
我這樣的年紀在當兵,不是絕無僅有,但也算是鳳毛麟角了,跟一群正港青春小夥子一起生活相處,感觸比去帶大學部小朋友上課還要豐富且深刻,這一輪裡我成了向大家學習的學生,這裡頭的化學反應改天再來記錄,先來紀錄一下大笨雄自身的感覺。
當我還是大學生時,在經歷過最後一梯的大專集訓後,一直都覺得當兵是一種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事情,儘管這是國民義務、儘管這是傳統、儘管所有大人都認為當過兵才是男人,我依然認為在錯誤的地方做錯誤的事,說得再美也都是錯的。也許是研究所的歷練、也許是預官訓跟一般兵的差別,我有了不一樣的看法,錯的不是地方也不是事,可能是時間吧。
入伍後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最大的變化,是作息完全被打亂,不只是時間,還有習慣。所有的是該在什麼時間做,或只能在什麼時間做,都幫你規劃好了,不用改也不能改,你會有正常的生活作息、會有健康強壯的身體,只要你照著規矩來;你不會因為打電動或拼實驗而晚睡,也不會因為窗簾太厚看不到太陽而起不了床,你不會因為缺乏運動而發福,也不會因為麻辣鍋吃太辣而拉肚子。你會深刻地生活在規律裡,進而在制式化的生活裡體會到紀律。這是我認為時間錯誤的第一個理由,規律與紀律是好東西,不應該在性格定型之後才來體會、不應該在糜爛或奢華後才來重塑。
老一輩的人都會說當過兵才是男人、當過兵才會成熟;也許是時代在變,而這個刻板映象還來不及變,我看不出來這裡的成熟究竟意指何物?但是我有發現當兵會讓人變得比較實際,偷懶的方法變得實際、推托的功夫變得實際、當然完成任務的方法也會變得實際,端看你的態度決定這個「實際」發展的方向;在這裡,不僅空想是多餘的,就連想太多想太久也是多餘的,我們連長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「不用想,做就對了」,做著做著你就會想得比較實際,不會幻想不會空想。如果說思想變得實際就是成熟,那是小看了成熟這兩個字,但是思想變得實際也是好東西,所有的創意都需要被實際化,不能實際化的創意都是幻想,還不如別想;但是「實際化的思考」應該在思想活潑、創意無限的年紀裡去體會或被教導,它不等同於呆板或硬化,它是一種實踐的力量。
制式化的訓練方式、統一的測驗標準、固定的訓練週期,這些都在不知不覺裡訓練了大家的毅力與耐力,毅力與耐力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是好物,越早體會越早擁有,對於人生的幫助越大;這或許是另一種成熟吧,但是了解得太晚身體就會記不住,離開了這環境便又會與這樣的好物失之交臂,當過兵就能保有這個好特質嗎?這又是「當過兵等於成熟」上的迷思。
我才進來六週,當兵是不是只有這些?預官訓跟一般兵又差在哪?隱隱約約我有一點感觸,但是應該還有很多我沒有體會到的,很多東西都還言之過早。發現了優點,並不代表我認為這樣一年的義務役是對的,反正這政策已經快要結束了,也不需要多做批評,只是人生不會有多餘或沒用的經歷,所有的旅程都會帶來對人生的影響,找出每一段旅程的正面價值,是讓大笨雄快樂面對生活的必殺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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